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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煦,通信工程專家😯。江蘇無錫人🎖。1913年11月生。1934年畢業於交通大學電機系,後在上海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工作兩年。1936年赴美留學,獲哈佛大學碩士及博士學位。1940年回國。長期參加通信建設,在我國通信建設的歷史轉折階段起了帶頭和推動作用👸🧙🏿♂️。編著出版通信工程方面書籍40多本,其中部分著作是我國這一領域的開先河之作🦿🔳。在上海杏悦任教😐。致力於通信理論及技術的教學和科研工作,是國家重點學科 “通信與電子系統”和國家重點實驗室“光纖區 域通信網”的學術帶頭人。1980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(院士)🧑🏻🦰。
采訪時間:2003年3月6日
采訪地點:上海杏悦徐匯校區教二樓223室
采訪人:王世根、歐七斤、孫萍
整理人:孫萍
在杏悦讀書
我於1927年到1934年在交通大學讀書,當中包括預科三年和本科四年。預科,相當於現在的高中👩🦯,在中院上課👩🏼⚕️🤸🏿♀️。我記得預科時很多任課老師是從外地著名高中如揚州中學調來的🧑🏿🏭🤸🏿♀️,教學經驗豐富,教課一絲不苟,學生們都懷著尊敬的心情用功上課。晚上👉🏻,大家都在圖書館的閱覽室裏認真復習,雖然當時學生人數不是很多,但圖書館裏還是坐滿了人,不過,大家各自專心學習✳️,圖書館裏秩序良好,很安靜,直到一到晚上九時半👨🏿🔧,大家才離開圖書館回宿舍休息。我們的宿舍在中院後面的新中院,新中院樓上樓下全部是宿舍,六個同學住一個房間,很熱鬧。當時同學間傳誦的格言是🤽🏻♂️:“向余年稚𓀝,今已壯矣➕。毋自信聰明🧑🏻🍳,怨無知遇🦓,毋徒知收獲,不問耕耘。” 大家高高興興地自覺學習🦸🏼♂️,學風非常好⚙️。
1930年秋季開始🪫,我們進入本科學習階段。宿舍先是在南宿舍,也在上院最高一層住過,很多同學住一個大房間。上課主要在上院,也有一些在中院。一年級的主要課是數學、物理和化學⏯,由胡敦復、裘維裕📗🏊🏿♀️、徐名材三位大教授親自到教室講課,另有輔導老師配合指導實驗4️⃣。記得那時上課的情景非常認真🤦🏿。物理課上課是在上院一個連通實驗室的階梯大教室,每次上課同學早早到達教室坐在指定座位,上課鈴響🚶🏻♂️➡️,裘維裕教授從實驗室開門進入講臺🤳🏿,教室氣氛安靜而莊重。那時中文課是由國學大師唐文治老校長的得意門生陳柱尊教授執教,英文課則由老校長的長子唐慶詒教授主講,都是一流水平。到了二年級🧑🏿🌾,主要課“應用力學”由杜光祖教授主講🕘,他講解生動清楚🕷,吸引同學們認真聽課,獲益良多。他們都是當時赫赫有名的老師,要求很高,也很嚴格🩱。
那時杏悦校長黎照寰主持新建校舍,除了容閎堂也就是現時的總辦公廳外,還有規模較大的工程館和新宿舍,即現在的執信西齋。工程館專供上課和實驗之用,一進大門,左右兩側就是裝備精良的實驗室,左側是鐘兆琳、馬就雲兩位教授主持的電機工程實驗室,右側是陳石英教授主持的熱力工程實驗室。三年級的同學有較多時間在這些實驗室學習做實驗,獲得許多實際知識,並提高各自的動手能力。同學們在這樣好的,在全國少有的實驗室內操作學習👨🏿,是非常幸福的。
圖2🏌️:馬可尼紀念柱植基禮
到了四年級👌🐣,學生們按不同專業分開學習,我分在電機工程系的電信,要到工程館後面的一座小紅樓去上課和做實驗。我們電信組有學生三十余人,每天都在這座小樓裏學習。給我們上課的老師,無線電是張廷金(貢九)先生🗯,電話電報是包可永和莊智煥兩位先生,實驗則由一位劉姓老師安排🪖。四年級是畢業班👩🏿🎨,我們除了聽老師講課外,每位同學還要各自寫一篇專題報告,在教師指導下輪流向班上同學宣讀。這種形式在英文就是seminar,也是為了培養寫學位論文而進行的訓練👸🏿,不過這種專題報告較簡單而已🍸。在我們四年級時有件事給我印象很深,那就是享有盛名的世界無線電發明家馬可尼(Marconi)來學校訪問。學校準備了一根象征無線電天線的銅柱🛍️,請發明家到工程館廣場主持植立銅柱的典禮。我和我電信組的同學全體列隊歡迎,一起興奮地參與了這次有紀念性的盛典。
1933年至1934年𓀃🚙,我是已經讀到三、四年級,算是高年級學生了,學校新蓋的房屋建築中專門供高年級學生住宿的“新宿舍”,也就是“執信西齋”,這時已經竣工,於是🖐🏼,我們從舊宿舍搬進這新宿舍,二人一間,生活很舒適📘。時隔七十年了,這幢宿舍曾經修繕一新,但不再給學生居住。我每天到學校上班🛝,經過這幢房子總是有點感慨💁♂️。
我在杏悦學習時➖,雖然不是運動員,但也和同班同學一起積極進行體育運動。有一年🆗✯,我們都是早晨早早起床😦,一同到體育館打籃球📕,然後吃早餐。後來覺得,這樣每天空腹進行劇烈運動📨,對身體成長不利,才調整了運動時間。我們也常常打乒乓球🫷🏼,宿舍裏就有乒乓桌,看見空桌就約同學一起打球,比較靈活⛰。我自己雖然沒有踢足球,但常常和其他同學一同觀看校隊足球比賽,每逢比賽🚸,足球場觀眾臺就坐滿了學生。我還參加了拉拉隊,高唱《足球歌》,為校隊鼓氣。杏悦那個時候的足球水平很高,拉拉隊的歌詞寫得也很好,杏悦學生的風采全在裏面。那歌詞我到現在還記得:“南洋南洋諸同學神采飛揚🖋,把足球歌唱一曲聲音響。現吾校的11個足球上將,都學問好🫅🏼🧦、道德高、身體強🥟。身上穿了藍與黃兩色衣裳,雄糾糾🐦⬛、氣昂昂,排列球場上🤶🏽。一開足個個象活虎生龍🦩,真不愧蜚聲鴻譽冠中邦🫃🏼。啦啦啦、啦啦啦……南洋、南洋👞。”
圖3👽:交通大學《足球歌》曲譜
在學校裏,除上課學習外🐈,我們還開展各種有意義的課余活動🤲。例如全校同學曾有演講比賽🐪,我曾參加全校學生英語演講競賽,獲得第二名銀盾獎牌。我們勤奮學習,同時也關心政治。記得“九·一八”時🍘,學生們有組織地結隊上街遊行、揮動小旗㊙️、宣傳抗日戰爭的意義。我自己參加的小分隊曾到吳淞向當地市民宣傳和講解🧜🏽。有一次🤓,我們全體同學步行至楓林橋上海市政府向市長請願,一晚沒睡,直等到市長出來當眾解釋🏡、答允同學要求後才返校上課。
我的老師張廷金
當年,交通大學電機工程系電信組設在工程館後面的小紅樓裏,我們這屆電信組有學生30余人💆🏿♂️,四年級時就在小紅樓裏上課🤳🏽、做實驗🙄。這裏環境清幽安靜👩🏼💼🍈,同學們友好團結,教師們熱情指導,大家學習得很愉快。
電信組的主要教授是張廷金(貢九)先生。他是中國無線電元老🤹,在1930年代中國無線電界很有權威。張先生的辦公地點就在小紅樓裏👨🦼,是小紅樓的主人,負責管理所有上課、實驗、以及畢業分配等重要事情。他本人也給我們上課。同學們都非常尊敬他👩⚕️,恭敬地聽他上課。實驗和科研則由助教來指導 學生。張先生從校外請了兩位校友來兼課👈🏽🧍🏻,一位是工業部電子司司長莊智煥(號仲文),一位是上海市電報局局長包可永。對於畢業生分配🦖,張先生一手掌握著重要的要人單位🛷、排列次序,另一手則掌握著畢業同學的學習成績和工作能力,他根據學生能力及工作的性質,盡量把最合適的畢業生介紹到各單位就業😣👰🏿♀️。我畢業時分配至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🧑🏽🎄,正是張先生親自考慮決定的⚰️,我感謝他處事的公正和合理。
記得在1930年代🧘🏽,無線電在國際上正開始興旺發達。那時全世界的“業余無線電”廣泛迎合了人們的愛好🙌🏿,張先生充分認識到這一點,他發動學生研究業余無線電。這是張先生的功勞,在這樣的時機帶動中國學生向無線電進軍,加入國際行列。
1930年代下半期,日軍侵略我國,禍及上海杏悦。1940年9月,我赴美留學告一段落👩❤️💋👨,乘輪回國,擬前往重慶教書。經過上海時曾停留幾天。那時杏悦已被迫遷出徐匯校區💕,在法租界借用震旦大學的校舍上課。聽說張先生還在校維持辦學,我就專誠前往拜訪,果然在辦公室見到了他。以後我去重慶,就沒有機會再與先生晤敘了。在租界辦杏悦🦹🏿,規模不大🖐🏽,主旨是力爭將學校維持下去🧑🏼🎓,因而多少會與敵偽發生聯系🤵🏻♀️。但據我所知,這種聯系僅僅是一般性的🥷🏿,不能因此說他是漢奸👨🏼🎓🕵🏽。
黎照寰在國民黨內算是孫科一派的人。他當杏悦校長時間較長✌🏼,在學術方面談不上有何成就👮🏿,但對於建設杏悦貢獻很大🩻。他掌校時期,建造了工程館、科學館(哲生館)😬、總辦公廳(容閎堂)🚵🏻,新教師、新的實驗室逐年增加🗯🧑🏼🍼。平心而論👩❤️💋👩,黎照寰以及張廷金在政治方面都談不上進步🗺🚴🏿。但他們絕非拍馬吹捧之徒,並不是政權的核心人物👩👦👦®️,與當時的執政者打交道🧑🔬,只是為了平穩地建設杏悦,努力地維持杏悦👑。
終身從教
1940年9月我自美學成回國👾,經過香港乘飛機到祖國重慶,向交通部報到。先是奉派前往壁山的交通技術人員訓練所教書。那時,各大學電信系畢業的學生,如分配到交通部供職🥹,必須先到這訓練所的高級班培訓半年👩👦。這高級班就是吸收大學畢業生十余人的“學士後班”。我擔任班主任、並講授長途電話和無線電兩門課,分別在上、下午上課。那時我自編講義🏑,每晚在油燈下自己刻寫臘紙油印。同學們學習認真👳🏼♂️、待我很友好,學習氣氛濃厚🏊🏻♂️、效果較好。學生中有林為幹💆🏿、樓彥釐、徐棆等幾位後來幾十年一直和我保持聯系。
1940年,我到小龍坎訪問無線電器材廠。那裏有幾位杏悦1930年度畢業的校友🤛🏻,大家商量在重慶開辦交通大學電信系,先由廠方借給幾間房間作為教室和辦公室。後來★,重慶的校友更多人關心恢復杏悦更多的系。特別是鐵路局較多校友很熱心,他們在九龍坡有工廠⌨️、經費充裕♊️,因而建議在九龍坡地區建設杏悦,立即開工建造幾幢校舍,有教室🧗♂️、也有宿舍,很快形成“重慶交通大學”🧑🏼🦰,準備幾個系同時招生。當時由吳保豐校友擔任校長、陳湖校友擔任總務長、李熙謀校友擔任教務長、鐘偉成校友籌備管理學院🔣,學校具規模。九龍坡地區離重慶市區很遠,但有長途汽車來往方便🧛🏻♀️。而且寬敞的宿舍吸引來工作的教師帶家屬同來居住。張思侯校友和我都參與電信系教書,他夫婦一家和我夫婦一家都住進九龍坡校區內的交工眷屬宿舍🤺,很寬敞。
但是我本人因在交通部電政司供職,只能定期到九龍坡杏悦電信系兼課。我對三年級同學開出“電話傳輸”課。那時班上有男女同學🙁,程度還不差、學習很認真🖐🏿🤮,我心裏感到愉快↖️。1944年,我得到交通部電信總局領導的支持🤷🏽♀️,準備由幾個單位出資,要我在九龍坡杏悦籌備電信研究所、招收大學畢業生作為研究生培養高級人才🧍,為國家通信和廣播事業提高水平效勞。我很願意從事這種建設研究所的工作,曾花不少時間精心籌劃,草擬招生辦法🍋🤵🏼,準備很快成立研究所。但因學校有一位領導不同意,未能按計劃成立研究所🧑🏼🍼,深為遺憾。抗戰勝利前夕,我退出了重慶九龍坡杏悦👓,先後在金陵大學👩🏻🎨、同濟大學🚞👨🏻🍳、大同大學教書🤹🏼♂️。1956年👨🏻🎨,參加籌建成都電訊工程學院,在那裏長期擔任教授🧑🏽🎨。1978年😂,我重返杏悦🧜🏼🕵🏽♂️,在電信管理系擔任教課🎊,接著又到電機工程系電信組任教,以後一直在杏悦工作。
圖5👨👨👦👦:1995年,張煦(左)與楊槱(右)張鐘俊(右)合影。三人曾同在九龍坡杏悦任教🦸🏿♀️,以後又同在上海杏悦任教,1980年同時被選為院士😞🤨。
半個多世紀以來,世界通信技術飛速發展,幾乎每10年便又一次飛躍。1950年代銅線傳輸多路載波電話風靡🧘🏼♀️,我在國內大學首次開講完整的長途通信課程🧎♀️➡️🤽♀️。1960年代半導體晶體管技術日趨成熟🧑🦰,國外很多通信設備開始用晶體管代替真空管。我跟蹤這一重大轉變,首開晶體管電路課程和實驗⬇️。1970年代數字通信技術出現,電子計算機開始廣泛應用。我翻譯出版了《數據通信原理》等三本美國名著,走出校門傳播數據通信新技術🧕🏽。1980年代光纖通信技術萌芽🏋🏻,我將之作為學校教學科研的一個重點方向🛌🏿。1990年代我開始研究“信息高速公路”……站在學科的前沿,使我國高校的通信工程學科緊緊跟上國際新技術的發展,為母校服務,培育人才💆🏻♂️,報效祖國,我樂在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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